随着夏曼殊的话音落下,王福宽领着几个太监在院中架起长条凳,将噤若寒蝉的石氏兄妹拖走,按在长凳上,又有人双臂抡起红漆长板,板板生风,棍棍到肉,惨痛至极的哀嚎声顿时在院中响起,落在人的耳朵中,让人忍不住身体发寒,心惊胆战。
夏曼殊二话不说听不进任何辩解说一不二的举动让雪杏始料不及,刚平定下来的心再也维持不住镇定,惶恐不安极了。
为首的侍卫目光一凛,一步一步逼近雪杏身侧,将她双手用力反剪背后,雪杏疯了一般挣扎起来,“你们谁敢动我,我是王爷身边的人,”怨毒的目光投向夏曼殊,突然间醒悟过来,尖叫道“是你故意陷害我,一定是你伙同陈金玲那个贱货陷害我?我根本没有做过,你凭什么抓我,你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遭天谴,王爷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任她如何疯狗一般反抗,侍卫脸色始终沉静,反手一拧,咔擦一声,雪杏的双臂无力垂下,身体抖得比先前更为厉害,双唇剧烈哆嗦几下,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凶神恶煞地死死盯着夏曼殊,出口的声音尖锐刺耳,“王爷不在府上,你让人这般作践我,试图却打成招,夺我性命,就不怕王爷回来找你算账?”
明明赢面占尽,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你让她如何甘心,躲过深宫险恶,竟败在一个空有美貌心机欠缺的女人手里。
满心满嘴不甘,纵有千般手段,以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也难以施展。
吓的魂飞魄散的雪杏万分焦急不已,眼下该怎么办是好?
眼愁着石氏兄妹断了气,雪杏急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周身气血翻涌,身上有异样传来,双眼一亮,灵光一现,侍卫眸微一闪,上前拽着她的手臂,雪杏突然蜷缩成一团,匍匐在地,竟没了半分动静。
“凭什么?”见状,夏曼殊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冷哼一声,仿佛在看一场天大的笑话,“就凭你胆敢将本王妃的生辰八字写在丝帛上。别说你自己不认得自己的字迹,打量府里上下没人知悉你是左撇子的事么?”诚然平时再如何掩饰,细细观察总会露出蛛丝马迹出来,上次夏曼殊装作不经意用楼铎的衣衫仍下雪杏,凌霄从旁仔细观看,雪杏是双手端着茶杯的,正常人的反应是下意识用右手去挡,偏她先抬左手去挡,随即又故意换了手,从而致使茶杯落地,人也被衣衫笼罩住,衣衫从软榻上落到雪杏头上,明明有机会将衣裳接住,她却硬生生错过了,从旁证明她在掩饰自身的秘密。
“拖走。”
犯了事,就得有勇气为自己的事情负责。
她夏曼殊又不是一个弱智愚儿,怎么会不暗地里去查原主死因,巧不巧地,年后没几天雪杏便以身体染上风寒为由,为免过了病气给主子,自请去别院静养。
世界上哪里那么多的巧合!
夏曼殊嗤笑,王府的富贵让雪杏蒙了眼,迷失了本性,就算你曾经救过楼铎奶娘的性命,深得王爷性命又如何?便是你跟了王爷,成了他的枕边人,处处彰显自己的别无他求的一面又如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怎么会有不求名分,只求一心一意照顾一个男人的女人,当真是可笑至极!是人就会有私心,尤其是一个深爱着一个男人,为了他愿意付出所有的女人,男人或许会被她痴心无所求说打动,女人只会嫉恨这个让王爷另眼相待,对王爷来的较为特殊的女人。
王府里上至原主下至姬妾哪个不希望除她而后快,怎么可能会掏心挖肺的将王府里所有消息完完整整透露给她,更别提为她卖命这件可笑至极的事。
自以为聪明过人,却没想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葬送了命。
她夏曼殊要做的便是将计就计,瓦解王爷对她的信任,消除楼铎因她死亡,残留的那一缕愧疚伤感,毕竟在他身边伺候了十五年之久,这么长时间就算养一条狗,感情总是会有几分的。
夏曼殊一个眼风扫过去,侍卫的动作更加快了几分,雪杏被他拽着滑行了几步后,突然仰头,放声大哭,“王爷,奴婢没用,没能保住王爷您和奴婢的孩子。”
雪杏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动容,侍卫的动作微微一愣,低下头颅,垂下眼睑,凌霄、锦葵脸色一变,惴惴不安的看向王妃。
夏曼殊挑唇,脸上露出凝重神情,看着地上一行鲜血铺就的长痕,又睨了一眼半身染血的雪杏,还真是个会来事的贱人,比预料中更为难缠,一哭二闹三上吊手段玩的炉火纯青不说,几乎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快成演艺界的大神了。
几口红花茶下肚,立竿见影,肚子那块肉便妥妥的没了。
雪杏深埋着脑袋,掩去唇边的阴毒笑容,天助我也,桃花癸水实在是再及时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