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样鼓舞着自己,要求着自己,逼促着自己,我后来不知不觉地就距离那城夫人女子们外围的冻僵冰尸越发地近,非常地近。近到我在翻腾厚厚的落雪时候,三番五次地翻打到做出乱七八糟姿态的冰尸女子们的肢体上,手脚上,很多时候就城夫人女子们女尸的垂地手臂误认为了那盏油灯,将城夫人女子偶尔有露出冰雪一半儿的一只脚掌也当成了那一盏油灯,奋力地摸动,着急地摸辨,恶狠狠地抛弃掉,再继续寻找。
再接下去,我就不知不觉地忽然感到自己距离那些城夫人女子们的冰冻尸身实在是太近,过度地近,近到我的身躯总是紧紧地蹭着其人的尸身,蹭落着其冻僵肢体表面的积雪,厚雪,我自己的头部,我自己的头发也时而地蹭撞,蹭得顶部厚厚的积雪一团团,一堆堆地向着我的头顶,向着我的脖颈压盖,掩埋,冰冻得我更深更甚,我忽而打个冷战,依旧继续不管不顾。
我回想着那时候我翻找得太过仔细,太过较真,太过入神,我那时候好像是完全忘记了自我,当然就更自然地忘记了身外的一切一样,我当时几乎把那盏油灯,把它的光明看得等同性命一般重要,一般紧要,紧要到我无法舍弃,更不能丢弃,将其看成我在风雪茫茫黑夜里唯一的依靠。
我之后就更加狂妄地寻找,就像是彻底扫荡一样,不放弃任何的一块可能地方,沿着城夫人女子们外围冰尸的边际逆向雪道努力地倒腾,逼迫着,寻找。我甚至很多时候就摸着城夫人女子们的尸身腿脚,在她们的身下钻来撞去地翻找,而且我的动作回想起来一定迫超常强大的,猛烈的,剧烈的,扬得我身外的雪花雪雾哗哗啦啦扑扑打打着,那同样被冻得僵硬的冰雪相互击打冲碎声音之大曾一股股地遮过黑夜里寒风暴雪呼啸吹卷声响之烈,在我的耳边阵阵激荡。我回想着那会儿的自己仿佛成为了,更应该可以肯定地说已经成为了整片盛情园中最为狂野之人!我那时候的力势之猛超越了一切。
但是即便那样,即便我那时候再勇猛,再威武,我将附近几乎所有的落雪都绝对倒腾过一个遍,都认真而谨慎地摸过一个遍了之后,我依然没能找到那一盏油灯,连油灯的尸身,油灯的破碎,都没能找到。
我那时候忽然间就情绪失控了,就疯狂撒野了,我涌动着全身几乎所有的力量,我全身上下四处冲撞着,我一次又一次地俯身捧起一团一团的厚雪向着满天满地挥扬挥洒,我恨不得那一瞬间将那盏油灯的可能碎亡后的每一粒骨灰都给翻找出,我要使出我最后的努力,最后的狂野拼命挥找的时候,我再一次恶狠狠地,愤怒满身,满心,满脑地俯下身去就起一大堆雪厚向着前方,向着上方,向着左方和右方奋力地扬洒出去,扬洒得力度巨大,扬洒得速度至极的一霎,一个突然的刹那间,顷刻,我愤怒睁开的双眼前方骤然间钻出了一团光明,咫尺距离而近的熟悉光明,刺眼光明,惊心光明,振奋光明,我激动加冲动无比之下,使出最后几乎所有的气力腿脚使劲,全身前冲着猛烈得前扑,在那再熟悉不过的一团光明于黑夜茫茫的雪海里一瞬出现并移动的一霎,我直接双手够着那里将其准确而凶狠得抓住,捉住!同时,我出于为自己壮胆,我发出恐怖凶残狠烈的震耳叫声,呲牙咧嘴的怒叫之声,我忽然间就感觉到自己准确抓住的那盏就是油灯,而且油灯在我的疯狂嘶吼声音叫得震慑到整片盛情园中一片安静,鸦雀无声的一霎,那盏油灯一下子被放松,被什么东西给释松,那油灯地后方同时同样响起一阵猛烈的蹿动响,之后那里瞬间又无声。
我一下子就惊诧到了顶点,我在耳边传近那盏油灯后方的巨动,在感觉到自己双手稳稳抓住并朝我自己紧拽的油灯突然被释松,被放手一刻,我忽地发愣,愣在那里,愣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