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上官仪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一是因为天气炎热,他也没有多余的钱买硝石制冰,二来他也是极为兴奋,因为明天他就要去农部上任了。
想到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上官仪也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科举之前,他并没有像其它士子那样四处行卷,但是他却没想到在上元诗会时,竟然会遇到一大一小两个少女,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驸马李休的妹妹与学生。
说起李休,在士林之中的声名极盛,特别是在年轻的士子之中,更是不少人的偶像,只不过李休平时为人低调,也从来不与士林中的人来往,所以别人想要给他投卷,都找不到机会,却没想到他的妹妹和学生会出现在上元诗会中,这简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看到那么多人把自己的诗作文章送给那两个少女,最后上官仪也忍不住了,于是当场写了自己以前的几首诗作,然后红着脸送给了那个大一点的少女,当时他还记得对方温和的向他笑了笑,那个小一点的女孩还调皮的向他眨了眨眼,估计是因为前一天自己帮她们说了几句公道话吧?
不过连上官仪自己都没有想到,也正是他这唯一一次投卷,却是改变了他的命运,今年参加科举的数千名举子中,能中进士者不到三十人,而年纪轻轻的他就是其中之一,刚开始他也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驸马李休只推荐了一人,而这个人正是他,也正是因为李休的推荐,还不到二十岁的他才终于高中进士。
想到这里,上官仪也对李休充满了感激,虽然他一向自负才学,但却也不相信自己只凭几首诗就能打动才华横溢的李休,估计李休能够推荐自己,很可能还是那两位少女帮自己说了好话,所以他对那两位少女也十分的感谢,可惜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游韶兄,这么晚了还不睡,不会是在思念那位助你一举高中的那位小娘子吧?”正在上官仪沉思之时,忽然只听旁边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道,随后就只见一个短须青年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这人正是当初上元诗会的那位东明兄,他其实名叫张经字东明,与上官仪合租在一处。
“东明兄莫要胡说,我与那位小娘子也只有两面之缘,而且我猜想驸马之所以推荐我,估计也是多亏了那两位小娘子帮我说了好话,否则以驸马的才华,恐怕我那几首诗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所以我对两位小娘子也只有感激,你可千万不要再胡说,莫要坏了人家的名声!”上官仪这时却是正色道。
“啧啧,游韶兄你还真是个正人君子,不过我可真是羡慕你的运气,当初的几句公道话,竟然换来驸马的推荐,相比之下,我当初可是厚着脸皮四处拜访,也没得到别人的推荐,幸好我们明经科比较简单,中举的人数也多,否则我今年又得回老家了!”张经说到最后时,也不由得露出几分笑容,明经科的难度无法与进士科相比,日后安排的职位也不高,不过他已经十分的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