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天了……”付明坐在阶梯教室的一边，他跟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牌子，“反方主辩手。”牌子上面写道。

“应该给可可打个电话了，吸血鬼也差不多会到那里了吧。”他了现在的时间，上午九点多，他还在计算着d国柏林的时差，不想因为这个电话影响到可可的休息。iadc峰会的时间越来越近，就算是再怎么不去考虑，也是眼前的事情了。付明不知道自己再次见到吸血鬼的时候，会不会直接掏出枪来干掉他。2007年的峰会是付忠天参加，200年的时候，付明就代替付忠天参加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iadc峰会，也正是在那次峰会中，付明第一次见到了吸血鬼。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没感觉，只是没感觉。可是在几个周之前，莫斯科公立医院中的那次会面，明明知道那个跟付明照面的医生，就是吸血鬼本人，可付明怎么都没认出来。这也怪不得他，三年了，只见过那么几个小时，认不清脸也是应该的。吸血鬼受到cia的保护，连一张正儿八经的照片都没流传出来。

“付明！”坐在付明身旁的林建平用胳膊肘子推了推他，“注意力集中点，可别给我们丢人啊。”

付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他向了对面正站着展开辩论的哲学系大一新生，她的名字叫做王嫣然，付明怎么也没弄明白，这么一个似柔弱的女孩居然会参加战争与和平这样的辩论会，所持观点居然还是正方。

“c国人民不惧怕战争，当我们的领土受到侵犯，我们的人民受到欺压和迫害，我们就应该站起来，痛击敌人，用最强硬的手段，展现民族自尊心和自强心，我们爱好和平，但是我们不会允许任何形式的软弱！”王嫣然虽然起来可爱，但在辩论台上显得彪悍无比，声色俱厉，振振有词的着台下的观众，忽然又眨了眨眼睛，向了无精打采思绪乱飘的付明。

“对方主辩手，我想请问您，到底是什么理由，让您能够反对这场保卫主权，捍卫自尊心的战争！”

付明轻声笑了一下，c国和u国现在，根本不可能发生战争，他们都知道，尤其是c国，这场战争，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会让几千年的人类文明毁于一旦。付明撑住了桌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现在已经不再乘坐轮椅，自己慢慢走，也是走的动的，不过站的太长时间，伤口还是会隐隐作痛，毕竟是子弹造成的贯穿伤，m9的9mm子弹近距离上穿透力巨大，甚至高于726mm的ak47子弹，背后的伤口比腹部的伤口整整大了一圈，更加严重。

“我的理由很简单。打仗是要死人的。”付明无所谓的笑了笑，着对面那个由于过于激动而面红耳赤的哲学系学生。

“王同学，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子弹，炮弹，导弹，甚至是手榴弹爆破之后所产生的碎片，都会穿透人的身体，打入人的内脏。死亡在战争中不可避免。所以我反对战争。”付明实在是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一切理由都比不上这个。“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只能成为解决问题的后盾，但是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

“死人？付明，你说的对。哪有打仗不死人的，但是不能仅仅因为惧怕牺牲，而不去维护我们的利益。”王嫣然轻蔑的笑了笑，在跟付明见面之前她就听说过付明的一些事情，打伤黑社会，空手夺取劫匪手里的手枪，还有为了女朋友跟情敌决斗。她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从沿海半岛城市出来的学生，大多高分低能，这种辩论会，她是稳赢的。在帝都上高中的时候，她可是学校里有名的高材生，人漂亮，学习成绩也好，性格更是没得说，天文地理无所不知，追求者也更多。她都不上眼，这场比赛，她觉得自己赢定了。

“下面，请双方做最后的陈述。”审判官老师了时间。“反方先开始吧。”

付明仍旧没有坐下来，他了林建平和其他几位同学，“我来吧，来了这里充数，光发呆了，真是不好意思。”他带着歉意笑了笑。

“没关系，能来就已经很好了，唉，来这次凶多吉少……”一个同学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脸色也变得很难了，但他还是没怪付明。

“如同我所说的那样，战争，是要死人的。”付明慢慢走出了桌子，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面，台下的学生观众一阵惊呼，在辩论会上，这样的行为可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毕竟这不是在法庭，也不是欧洲法律制度。付明总算是舒服了一点，长期的站立让他的后腰十分疼痛。“可能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接触过战争，电视，电影，纪录片，小说。那些东西，起来很美好，你们到了战友情，国家情，甚至还有爱情。可是我想说的是，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在战争中所到的东西，并不是这些。”

付明发现自己说的有点不对，赶紧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也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我的家里人曾上过战场。鲜血，残酷，杀戮，这是我透过战争，所到的东西。这不是一场游戏，这不是一个电影或者电视剧，在现实的战争中，死了，就是死了。”

“我们用税金养活了军队，军队就应该在这个时候不怕牺牲的冲上去！”王嫣然红着脸，也站了起来，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整个场面顿时火药味十足，有种要打起来的意思。

付明完全没有在乎，“税金？好，我现在给你一百万人民币，等c国和u国开战，你去不去？钱，买的来命么？”

台下观众似乎放松了一些，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王嫣然愣住了，付明居然敢跟她开玩笑。“他们是军人！就应该不怕牺牲！”

“从来都没有应该这两个字。你把他们当作军人，首先，我把他们当作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一个士兵，和他的战友，甚至是他的敌人，并不像游戏里面那样起来那么简单，死了就死了，毫无感情，你不会因为游戏中的一个敌人的死去或者一个战友的死去而难过。他们是人，跟我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他们和我们一样，有年迈的父母，有在家里盼着他们平安归来的妻子和孩子，有希望他们不会死在战场上的朋友和兄弟姐妹。战争，是会死人的。”

王嫣然怔了一下，坐了下来，“说的和真事儿似的……”

“一场战争所带来的东西，不仅仅是这些，你们只考虑到自尊自强，考虑到民族和主权，却没想到，百姓怎么活。战争之下通货膨胀，如果你能说，你已经做好了一包方便面五十块钱的准备，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付明转了个身，慢慢回到了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