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个正经。”夏曼殊拍开他作乱的手。

“去准备沐浴的用具。”楼铎吩咐柴保，“不要让人靠近这里。”

楼铎牵着她的手在周围四处看了看，没一会儿功夫，汤池边上多了一架十二扇月映翠竹围屏，一张贵妃软榻，旁设一矮几，几上摆着四色点心四色小菜，一壶佳肴。

楼铎挥手让人退下去，柴保领着凌霄等人退避到汤池外围。

“春山淡治而如笑，”楼铎执壶倒满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夏曼殊，“许久不曾同曼殊共饮了。”

看了一眼四下，目光落在那张引人遐思的贵妃榻上，夏曼殊噗嗤一下乐了，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来了贵妃醉酒。

明明是心怀不轨，偏偏将话说出这样高雅格调。

夏曼殊轻笑，浅浅啜了一口，酒香清淡，入喉绵软，并不难以下口。

楼铎眸光流转，眉梢眼角带出几分轻佻仿佛一个玩世不恭的俊俏男子在调戏良家女子一样，目光一寸一寸自夏曼殊身上逡巡而过，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酒盏上的纹路，脸上笑意更甚，一饮而尽，“能博美人一笑，是小生的荣幸。”

戏台子还没搭好，这位便开始唱大戏了。

夏曼殊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流氓。”你的节操掉地上了，还不快捡。

楼铎将两人的酒杯放下，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卸去她身上的钗环，一头比丝绸还要柔滑的青丝垂下，被带着清淡香气的微风一吹，发梢轻轻扫过楼铎的脸颊，仿佛有人拿羽毛在他心口上若有若无的轻轻拨弄着，出口的声音变得暗哑低沉，“我们一起泡汤泉可好？”

不知是微醺的酒意，抑或是氤氲的雾气，楼铎的脸颊微泛红，让他本就俊美无俦的面容更是带上了惑人心神的魅力，夏曼殊是个俗人，美男当前，当然不会拒绝，纤长白皙的手指轻狂的挑起他的下颌，眸中带笑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重煜的滋味比酒还要可口。”

楼铎哭笑不得，眼中流淌着宠溺的笑，带着人走进汤池，依偎在一处。

汤池涟漪轻荡，百花迎风招展，竹叶沙沙作响，春风带起一阵阵清远的淡香。

汤池外，凌霄悄声对锦葵道，“你带人去仔细检查一下王妃的房间。”

锦葵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带走了几个小丫鬟，凌霄又让桂枝领走几个丫头，去整理带过来的物件。

鸢尾不动声色的站到凌霄另一侧，挡在门边。

凌霄笑着扫了一眼管事等人，“这里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你们去忙你们的活吧。”

管事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带着一股讨好的意味“王爷、王妃的膳食可要呈上？”

“柴总管一行人一路奔波，风尘仆仆极为不易，膳食先紧着总管他们用。”凌霄笑着说，“王爷、王妃的膳食，稍后自会有人让你们准备。”

柴保抬眼看了一下立在一边的碧色群装女子，脸上露出倦色，领了凌霄的好意。

“这里就劳烦姑娘了。”柴保微笑道，“王爷王妃但有吩咐，劳烦姑娘来通知一声。”

凌霄朝他微微一副身，笑着应承下来。

柴保抬脚，路过女子的时候，浅笑道，“雪杏，王爷身边有凌霄他们伺候，你身子还没康健，这里风凉，仔细吹着冷风。”

“多谢总管关心。”雪杏垂眸行礼,柔声道，“奴婢伺候王爷习惯了，这点风还是受的了的。”

柴保心中叹息一声，话都说的如此明白，只差直接开口撵人了，既然对方假装听不懂的他的话，不愿意领他的情，他也懒得多说下去。

大家同是王爷身边的老人，他说了这一句，已是仁至义尽。

柴保利落转身离开。

“雪杏姑娘，我看你面色稍有不霁”，侧首看一下汤池的方向，不时有或低或高的笑声随风外送出，凌霄面带关切笑容，“王爷、王妃一时半会只怕也不会喊人过去服侍，你去歇一会儿也是无碍。”

“凌霄姑娘美意我心领了，”雪杏摇了摇头，抿了抿唇角仍是笑说，“有王爷福泽庇佑，身体已好了差不多了。”

凌霄一副为你好的表情笑说，“那雪杏姑娘可得仔细身子了，免得再吹了风，邪气入体。”

雪杏不以为然笑了笑，低头看着绣鞋上的花纹。

凌霄抿唇轻笑，走了一个冰美人，来了一个病美人，王妃好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