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手执武器的绿营还有那些穿着怪模怪样的士卒,广州的百姓们并没有太多的惊慌失措,毕竟常年会遇上海盗袭扰的城市,对于这种清街还是比较熟悉,只不过让他们觉得好奇的就是那些士兵的穿戴实在是古怪。
不过,绝对没有人有胆子去询问这些杀气腾腾,脑袋上倒扣着一顶黑色沙锅似的黑衣悍卒。
回家,锁死大门,关紧窗户,安静地呆在家中。暗暗向老天爷企求,千万不要又是什么人来攻打广州,要打也不要打进城来,要不然,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
此刻,梁鹏飞恰好纵马来到了那两广总督府前的街道,“大人,看样子,他们也已经有了准备。”白书生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这条街道上,不同往日的喧闹,除了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督标营士卒之外,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没准备才怪,没关系,我们的人也早已经准备好了。”梁鹏飞胸有成竹地笑道,因为他看到了远处的天空,一道灿烂的绿色焰火在那晴空之下隐隐地闪现了一下,就陡然消失不见,那是代表梁鹏飞的部下已经控制住了城内的那些驻兵地点的信号。
那些守卫着总督府的督标营士卒们也都好奇地张望向天空,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是哪家正在成亲燃放焰火。
梁鹏飞翻了翻眼皮,继续朝前行去,到了那总督府门前,跳下了马,梁鹏飞的脚刚刚落到了那台阶之上,就站一人给伸手拦住。
“梁大人请留步,请梁大人留下武器,再入督府。”台阶之上,两广总督督标中营副将额尔德克一手按在腰间的腰刀刀柄之上,另一只手拦在了门前,向梁鹏飞不阴不阳地笑道。
“如果我要带着武器,是不是不准我进府?”梁鹏飞突然笑着问道。
这话让那位副将额尔德克不由得一呆,千想万想,可就没有想到梁鹏飞居然会向自己问出这样刁钻古怪的问题。不过还好能够担当到总督心腹,脑子也是转得快的,额尔德克冷冷地道:“难道梁大人您想抗旨?要知道,督府里,钦差大人正拿着圣旨等您,若是耽搁了,这后果……”
“既然如此,那就进去吧,和尚,你们他妈的都傻站着干吗?还不替本将军开路?!”梁鹏飞扬起了眉头,陡然沉声喝道,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的陈和尚等百战精兵顿时冲上了前去,那位督标副将额尔德克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陈和尚钵盂般大小的拳头就已经砸在了他的面门上……
“怎么回事?都已经这么久了,那梁鹏飞怎么还不来?”广州八旗左都统额布加挪了挪自己那肥胖得过份的身躯,有些着急地自言自语道。
“放心吧,他肯定会来,毕竟,他现在还是朝庭的官员,除非他现在就造反,否则,他一定会来。”朱珪不紧不紧了抿着茶水,向那位也坐在那里品茗着香差的钦差太监颔首淡笑,一副淡定从容之色,今天,朱珪特地招来了不少的官员,为的就是能够当面锣对面鼓地狠狠摆上一回威风。
而那王守礼亦在被邀之列,只不过,这位王大提督此刻一个人显得有些孤零零地坐在一角,那些官员都有意无意地避免与他太过亲近,因为,他们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一些消息,那就是新任总督要收拾梁鹏飞,而王大提督既是梁鹏飞的直属上属,两人的关系又一向亲厚,梁鹏飞被收拾,他王大提督也好过不了,所以,没有人愿意去搭理失势的王守礼。
不过,王守礼似乎也不在意,径自茗着香茶,摇头晃脑地,自个哼着小曲,看得那朱珪一肚子的火,心中暗暗冷笑道。“等着吧,王提督,那梁鹏飞收拾了,你也跑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那前厅外边传来的喧哗与怒吼,甚至还有那兵刃的撞击声,
那朱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拿捏起了总督的架势与派头准备喝问出声的当口,忽的一声,一团大椰子大小黑影突然从那远处越过了前厅外的花径,径直砸进了那前厅的地板上,然后几个翻滚之后,最终停止了翻转。
厅内的那些官员全都把眼睛珠子给瞪成了晒干的咸鱼,嘴巴张得比那河马还要夸张,他们的目光全都死死地盯着那被扔进来的事物,一枚血淋淋的人头,两广总督督标中营副将额尔德克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