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年纪也大了。”太后想了想,吩咐,“你去命御药房给八皇子府送去些给太妃补身子的好药。”
“是。”如意垂首应声。
太后转身回了殿内。
英亲王府,落梅居内,谢芳华睡到午时过了方醒来。
她睁开眼皮,见秦铮正做在床头倚着靠枕,手里拿一个黑色的手札,正在翻看,他身旁随意地扔了一摞同样的黑色本子,响午后的阳光照进来,他清俊秀美,身子颀长,随意懒散看着东西的神色容光清华。
这人昨日累得她几番求饶,她昏昏睡死到现在,他却似乎一点儿也不劳累。
想起昨日,她脸不由得红了,心里又生起恼意。
他竟然……
竟然在南秦京城的大街上,竟然在马车里,就对她……
她伸手拉起被子,虽然昨日深更半夜,街上无人,他做的事情除了她没人知道,但她也觉得脸都丢尽了。伸手用被子捂住脸。
她的动静虽然不大,秦铮却也被惊动了,转头看向她。见她将本来好好地盖在身前的被子拉到头顶蒙住,整张脸都蒙在被子里看不见。他眨眨眼睛,了然她因为什么,不由露出笑意,凑近她,“这么热的天,你想捂死自己吗?”
谢芳华恼怒地在被子里说,“捂死算了。”
秦铮“唔”了一声,摇头,伸手拽被子,“我可舍不得。”
“你给我滚。”谢芳华死死地拽着被子。
秦铮拽不动被子,好笑地看着她,“都睡了一夜了,你的气怎么还在?我以为总会消了。”
谢芳华不言声,她昨日就狠下心,今日一定不理他。
“你真不出来?”秦铮小声问。
谢芳华依旧不言声。
秦铮叹了口气,“时候差不多了,我该离京了,你确定你真不出来,还依旧气着我?”
谢芳华一怔,他又要离京?但依旧没言语。
秦铮继续道,“这次离京,怕是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谢芳华皱眉,一两个月?难道还是为了荥阳郑氏北齐的暗桩?他是被郑孝扬引进京城的,难道他已经见过郑孝扬了?处理妥当了?
“我说的是真的。”秦铮道,“真要出京了。”
谢芳华依旧不说话,出京就出京!谁稀罕你!
秦铮等了半响,见她依旧不出来,他遂放弃,“好吧,我知道昨日我过分了,你气我也是对的,可是我实在没忍住嘛。”
“你还说!”谢芳华羞怒。
“好,好,我不说了。”秦铮打住这个话题,又道,“我就是为了等你醒来,跟你说一声。你既然不想见我,但我怕你捂得难受,我这就走,你别捂着了。”
谢芳华在被子里不动,又没了声音。
秦铮无奈,转身收拾东西,下了闯,对窗外喊,“青岩。”
“公子。”青岩应声出现。
“你去皇宫一趟,去拿暗牢的钥匙,接出郑孝扬,准备出京。”秦铮道。
“是。”青岩退了下去。
秦铮回身看向床上,帷幔内,那人儿蒙在被子里,依旧一动不动,没出来,他走到床前,温柔地道,“我走了,我不在京中这些日子,你要乖些,不准胡来,一定要仔细养身子。”
谢芳华依旧没说话。
秦铮转身向外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谢芳华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又气又恼地喊他,“站住。”
秦铮立即转回头,笑吟吟地看着她,“舍不得我是不是?”
谢芳华脸色不好看,瞪着他。
秦铮转身走了回来,来到床前,伸手一把将她娇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低头吻她。
谢芳华气恼地伸手推他,这个混蛋,就是有办法让自己对他生不起气来。
他这回一走就一两个月,她如何还能生起气来?
秦铮吻了个够本,才气喘地放开谢芳华,眸光隐隐浴火地看着她,“真是沾染你不得,我还没走,就又想你了呢,怎么办?”
谢芳华窝在他怀里,轻轻地喘息,伸手打他一下,也没多大力气,软绵绵的。
秦铮看着她娇软虚弱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我还是忍着吧。”
“你真要出京?还是为了荥阳郑氏和北齐暗桩?”谢芳华问。
“嗯。”秦铮点头,“你知道,我不去做这件事情的话,没有人适合去做,也只能是我了。”
“你和郑孝扬会面了?”谢芳华询问。
秦铮颔首,“他昔日与我有一面之缘,如今进京是为了使荥阳郑氏光明正大地屹立在南秦,不想他的家族背后行卖国求荣的龌龊事儿,所以,与我达成了协定。帮我铲除荥阳郑氏这么多年在北齐掩埋的暗桩,我帮他改写家族历史。”
谢芳华闻言也有些敬佩,“没想到荥阳郑氏子孙几代愚蠢,这一代却出了个郑孝扬。”
“我也没想到。”秦铮道。
“他昨日闹出那一场,如今成为大长公主府的准郡马,南秦京城的视线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你带他走,这时候,荥阳郑氏的人难道不会发现?”谢芳华又问。
秦铮摇头,将今日郑孝扬早朝被封为史官,他竟然去逛青楼,大长公主大怒,御史台一众大人弹劾,秦钰将他处置打入了暗牢的事情说了。
谢芳华了然,失笑,“这郑孝扬果然不是寻常人,竟然用此来掩藏了视线,再没有比这招更有用的了。荥阳郑氏的人也不会怀疑。”
“嗯。”秦铮颔首。
谢芳华伸手抱住秦铮,小声地问,“我也随你去吧。”
秦铮立即摇头,“不行。”
谢芳华挑眉看着她,“怎么就不行了?”
“你身体还没大好,不能随着我奔波,要仔细在府中用药调理身子。”秦铮认真地看着她,“尤其是,别忘了你身体里隐藏着魅族的血液时刻会要我们两个的命,在我没找到办法之前,你身体再不能受半丝伤了。”
谢芳华咬唇,“可是一两个月呢,那么久。”
秦铮勾起唇角,就知道她不会真生他的气,前世她那样倒在血泊里,含恨而死,隔了一世之久,可是她还是爱他,不忍伤他。这份如海深的情,就如篆刻到了骨子里,他何其有幸?他伸手紧紧地抱住她,“也许,我因为想你,会尽快地解决,用不了那么久。”
谢芳华将头埋在他怀里,轻声说,“那好吧,你一定要小心,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急,我等你就是了。”
秦铮低头吻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