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孝扬用鼻孔哼了一声,走上前,“大哥,你跪着做什么,起来。”
郑孝纯无奈地看着郑孝扬,摇摇头,“弟弟,不准胡闹。皇上面前,不得放肆。”
郑孝扬翻了个白眼,“天子面前,也要讲究礼法吧?我虽然一直以来总是闯祸,但这次的事情真不怪我。”话落,忽然委屈地说,“我守了半个月的情人花呢,一路上还有一个小子在屁股后面追着我抢,我跑死了三匹马,才将他落下。”
“你这半个月不在家,不知去向,竟然是去采情人花了?”郑孝纯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胡闹,据说情人花生长在那天险之地,你若是有个好歹,你让我和父亲如何去跟九泉下的母亲交代?”
郑孝扬撇开脸,“大哥,从小到大你都是这句话,就没点儿新鲜的?我已经说过了,我若是死了,就去九泉之下见母亲,跟她团聚,也没什么不好。”
郑孝纯一噎。
郑孝扬想摆手,但是后背被绳索绑住,解不开,他转向秦钰,“皇上,可以给我松绑吧?我又不是犯人。绑的我胳膊都麻了。”
“皇上,不能给他松绑!”右相夫人立即反对。
右相看了一眼他夫人,说道,“如今皇上在这里,荥阳郑氏的郑公、大老爷、长公子都在这里,事情该如此解决,也不是绑着人能解决的。”话落,他对皇上拱手,“给他松绑吧。”
秦钰轻轻一挥手,一阵疾风扫了过去,绑着郑孝扬的绳索齐齐切断。
郑孝扬顿时眼睛一亮,“皇上好俊的功夫。”
秦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郑孝扬抖掉绳索,松了松被绑僵的筋骨,上前一把拽起的郑孝纯,“大哥,起来。”
郑孝纯无奈,被他拽了起来。
郑公此时开口道,“孝扬,你做的错事儿,你大哥要替你顶罪。”
郑孝扬闻言顿时不干了,“我都说了我没有做错,你顶个什么罪?”
“右相府的李小姐如今破了相,十分严重,女儿家最重样貌。就算是撞坏了你的情人花,也可以找右相府讨要,不该出手伤人。”郑孝纯对郑孝扬敦敦教导,“我一直对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郑孝扬伸手捂住耳朵,抱头蹲在地上,“你说吧,怎么训我,我听着。”
他抱头尊在地上,动作连贯,一副做习惯了的样子,准备接受郑孝纯长篇训导。
郑孝纯见他如此,一噎,气得没了声。
郑孝扬等了半天,不见郑孝纯再训他,他偷眼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像是个孩子,“大哥,你不训我了是不是?那我就起来了啊。”
郑孝纯头疼地揉揉额头,没说话。
右相夫人见郑孝扬如此,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对右相说,“相爷,您看看,咱们碧儿如今脸上还血淋淋的呢,如今他这里到没事儿人一样了。”
右相没说话。
这时,右相府的管家和小泉子命人抬着车来到了大厅门前,与他们一同来的还有李沐清。
李沐清待众人走后,吩咐人照看李如碧,安排妥当后,才赶到了前面,恰巧碰到了右相府的管家和小泉子,便检查了一遍马车。
小泉子进来禀告,“皇上,确实是有一株被车轱辘碾压碎的花的渣迹。不过奴才不认识情人花,不知道是不是情人花。”
“就是情人花!”郑孝扬立即说。
秦钰站起身,偏头看谢芳华,“你可认识情人花?”
谢芳华点头,“认识。”
秦钰当先走了出去,谢芳华随即站起身,跟了出去。
来到门口,一辆车被众人抬着,摆在门前。
谢芳华围绕着车转了一圈,从车轱辘的夹缝中抽出一片碾碎了的花叶,仔细地看了片刻,看向李沐清。
李沐清叹了口气,“虽然妹妹被破相十分令人气愤,但是右相府不欺人,该如何就如何。”
谢芳华颔首,对秦钰等众人道,“这确实是情人花的花叶。”
郑孝扬此时大声嚷嚷,“看看,我没说谎吧!我辛辛苦苦摘的情人花,试问,这么一株情人花,天下买得到吗?值多少钱?”
右相夫人怒道,“就算我们的车辗压碎了你的情人花,不知者无罪,谁知道你手里拿着情人花,你也不该伤我女儿。对你来说,情人花无价之宝,对我来说,我的女儿还是我捧在心尖上的无价之宝呢。”
“我破了她十回的相,她的脸能救好,我的情人花却还不回来了。”郑孝扬也怒道。
“谁说我女儿的脸能救好?小王妃在这里,都已经说了,只能恢复十之*。”右相夫人道,“试问天下,还有谁的医术能救得好?你给我找来。”
郑孝扬立即道,“她的脸还没恢复十之*呢?那么我的这株情人花呢?就剩下这么一篇花叶了已经被碾碎了。能恢复十之*吗?”
右相夫人气得一噎,“我好好的女儿,能与你的破花相比?”
“你的女儿不见得有我的花值钱,不就出身高贵点儿吗?若不是出身右相府,他值什么钱。,白给我都不要”郑孝扬哼了一声。
右相夫人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拽住右相,“相爷,你看看他,还不惩治了他。若不惩治了他,人人都觉得我们右相府好欺负。”
右相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情人花却是是无价之宝,天下有情人据说梦寐以求,而他的女儿在他的眼里自己也是无价之宝。若只是郑孝扬无缘无故地打人伤人,那么右相府占理,可是如今,毁了他的情人花,这如何理清这笔账?
他无奈地道,“我早已经说过了,此事由皇上做主,你别再多言了。”
秦钰看向谢芳华,“李小姐的伤十之*能治好,是不是?”
“嗯,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谢芳华道。
“花虽然无价,但是女子容貌也是无价。”秦钰斟酌片刻,对右相道,“朕思索再三,怎么罚,怕是右相府和荥阳郑氏都不甚满意。朕觉得,不如就做个和中。”
“怎样和中?”右相夫人心提到了心口,生怕秦钰饶过郑孝扬,立即问。
秦钰不答右相夫人的话,转头问荥阳郑氏的郑轶和郑诚,“二公子还未娶妻吧?”
郑轶和郑诚齐齐一怔,摇头,“此子顽劣,长兄还未娶亲,他自然还未娶。”
秦钰笑了笑,“那正好了,二公子还未娶亲,右相府李小姐还未有婚配。不如朕做个说和,既然出了这个事情,就将右相府的李小姐许给郑二公子吧,一个赔人,一个赔花。荥阳郑氏二公子虽然顽劣,但朕看着也算是头脑清明之人,荥阳郑氏和右相府门楣也算相配,谁也不辱没了谁。不知两府意下如何?”
右相闻言一愣,右相夫人也愣了。
荥阳郑氏的郑轶、郑诚、郑孝纯也愣了。
郑孝扬顿时大惊,立即反对,“我不要,我才不要娶破了相的女人。”
秦钰面色一沉,“破了相的女人也是你破的相,后果自然该你承担。”
“我可消瘦不起。”郑孝扬一仰脖子,“这个方法不行,我不听从。我才不要娶那个女人。”话落,又补充,“大不了我的花不用她赔了,也把我的脸毁了陪给她,我也不要娶她。”
右相夫人本来还起了做考虑的心思,见郑孝扬如此,勃然大怒,“我们右相府的女儿金娇玉贵,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想娶,我的女儿死也不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