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舒宜尔哈说,乌喇纳喇氏在这点上太温和了,也可以说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要是换成她,她直接就以二管家一家跟李氏有亲,立场会偏颇为由,把他一家子都弄出府,反正胤禛的庄子铺子不少,给他换个更有油水的地儿,既能把内院的掌控权牢牢握在手中,还能让人说不出什么来,毕竟拉拢管事们这事也属于可做不可说的,真捅出来李氏跟二管家也落不了好,还能狠狠震慑那些想两面讨好的墙头草,让他们认清楚谁才是老大。
不过这是舒宜尔哈的行事手法,她从小学的就是这些,老太太和西林觉罗氏两人行事都很有些杀伐决断,教她的就是先占据优势,再慢慢谋求其他,名声什么的,在她们看来有很大的操作余地,面子永远没有里子重要,而乌喇纳喇氏则不然,人家要的是贤良名声,如今在宗室里,提起四福晋,谁不夸一声“贤惠”,为了不影响名声,她处事时就多了许多掣肘,宁可慢一些,求的是个平稳,在这过程中,手段难免会有些疲软。
这对于舒宜尔哈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看重名声的人总好过百无禁忌的,而不肯行事过激,也就给了她慢慢站稳脚跟的机会,她没想过害人,也不想抢别人的东西,但总要保证自己不被人害,属于自己的不被人抢,她可不想再被人随意左右。
说了会儿闲话,舒宜尔哈想起没看到黄莺,不禁问了一句,吴嬷嬷笑道:“主子可是忘了?今儿她告假,说是去看她妹妹了,您还赏了一匹料子给她,也是她们姐妹俩的福分,遇到您这么个好心的主子,不然她们不定要受多少罪,主子心善,以后定能有福报。”
舒宜尔哈恍然想起,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是的,她走时我还说要她不用着急,赶在晚饭前
回来就行,怎么一转身就给忘了呢,瞧我这记性!她妹妹今年有十三了吧?”
“可不是,她妹妹比她小三岁,名字叫黄二丫,黄莺姐姐让您给她改个名儿,您说她是良民,名字不好太随便了,想了半晌才给她改了个黄宝乐,说她希望她以后都能快快乐乐,被人当成宝贝疼**,不在受苦,把她们姐妹俩感动的直哭。”蓝玖进门正好听到,插了句嘴。
舒宜尔哈笑笑,没好意思说她实在是不知起什么名儿好,黄宝乐现在孤身一人,虽然没有入奴籍,但她也就是个农家丫头,真起个太文雅的,反而不伦不类,有一些寓意好的又怕她压不住,最后才找了这么个通俗易懂的名字。
黄莺跟黄宝乐姐妹俩也是命苦,黄莺本来是为了不让妹妹被卖,她在卖身为奴,她的卖身钱和每个月月钱都给了无良叔父,就指着他能对妹妹好一点,不要动辄打骂,只是她却一点儿不了解人性,没良心的人怎么也不会忽然良心发现,更不可能被一点钱财打动,自从黄莺跟了舒宜尔哈,她自己是脱离苦海了,但她妹妹还是那个处境,而她那个狠心的婶子还颇有几分小聪明,知道死死把着她妹子,用她妹妹为借口,把她所有的月钱赏赐都搜刮了去,对她妹妹虽然不再照死里打,也不会再故意饿着她,却也没少让她干粗活重活,终于把个小姑娘累病了,他们倒也担心人死了以后黄莺不再给他们送钱,请了个蒙古大夫去治,一剂药下去,人非但没见好,反而越发严重,眼看着都快不行了,他们却还瞒着黄莺。
也是黄宝乐命大,正好赶上舒宜尔哈进宫参选,黄莺比较空闲,跟嬷嬷们请了假回家看妹妹,却发现妹妹不死不活的在炕上躺着,出气多入气少的样子,身边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她就怒了,在贵族之家这几年,黄莺早不是当年那个被打都不知道跑的小丫头了,原本还顾念着亲情血缘,认为她拿回家的有钱,叔婶就不会对妹妹太刻薄,平常一两个月见妹妹一面,她也说一切都好,谁知竟是自己天真了,她再不敢把妹妹交给叔婶照顾,只是她自己也没个落脚地儿,想了又想,带着妹妹先找了个医馆,正好她这个月月钱刚到手,付了钱让妹妹暂且在医馆对付两天,她自己回府找吴嬷嬷讨主意。
舒宜尔哈不在家,吴嬷嬷做不了主,为这点事去求西林觉罗氏又有点小题大做,吴嬷嬷就建议她去找李嬷嬷,李嬷嬷在外面有房子,收留黄宝乐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黄莺就照做了,李嬷嬷也是个心软的人,看黄莺姐妹这么可怜,就同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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