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顾吉气闷,他连他们做了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学?什么事都不跟他说,还总嫌他不成熟稳重,总是把他当小孩子,他又不是妹妹,他只比大哥小三岁好不好!景顾吉深深委屈了。
景顾勒看弟弟又生气了,不禁摇头失笑,他的心事简直就像写在脸上似的,想装不知道都是侮辱自己的智商,但是今天这事还真不好跟他说明白,只好当没看见,反正等回家看到小妹,小弟就什么都忘了,根本不用人特意去开解他。
晚上额尔赫回来,景顾勒就把白天的事跟额尔赫说了,额尔赫皱眉:“你确定他们是去了大栅栏那边?格图肯和乌尔衮两个虽然不学无术,却也没听说这样荒唐过啊……跟他们一起的几个人是哪家的?你可认识?”
景顾勒说:“儿子一开始也不敢确定,后来特意让洗砚跟过去看了,他们果然是去了百顺胡同那边。至于另外几个人,儿子从未见过,只是领头的那个腰里围着红带子……”那一带最出名的就是花街柳巷,格图肯他们是去做什么不言而喻。
额尔赫眉头皱的更紧:“真是胡闹!朝廷明令禁止官员狎妓,他们官职多大,胆子倒是不小!大哥和四哥定然不知此事,不然绝不会放任不管……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跟大哥四哥说的。”他心中生气,既是气两个侄儿不争气,又是气两位兄长不上心,他们家又不是什么显贵之家,能跟觉罗氏的人结交也算好事,只是也不看看自己家什么地位,人家出了事没人管,他们就是现成的替死鬼!
额尔赫心中拿定主意,和儿子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西林觉罗氏和舒宜尔哈面前,舒宜尔哈其实已经听景顾吉抱怨过了,根据她的分析,两个堂哥要么是跟的人不对,要么是去的地方不对,不过不对在什么地方她也猜不出来,情报太少,但她和景顾吉都知道有问题,只是看看额尔赫和景顾勒平静的脸,两人都识趣的什么都没说。
次日是舒宜尔哈的上课日,用过早饭没多久,程师母谢氏就带着女儿程雪过来了,两个小姑娘见面分外亲热,舒宜尔哈拿出昨天哥哥们买回来的糕点招待客人,程雪是个安静文雅的小姑娘,长得跟她母亲不怎么像,脸小小的,大眼睛高鼻梁,看着还有些柔弱,再长大些肯定是个美人,这种长相一般不招女人喜欢,若不是知道她骨子里是个坚强的,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舒宜尔哈肯定跟她亲近不起来。
谢氏笑看女儿和徒弟说笑一阵,才让两人收心,她先是检查了给舒宜尔哈留的功课,见她的绣的图案非常简单,但针脚细密平整,也就满意的点了头,她知道舒宜尔哈在女红上天分不高,想到她的家室,又不用她做针线补贴家用,能做几件活计充脸面就行了,因而对她要求并不高,又教了她两种阵法,就让她和程雪一起练习,她则去陪西林觉罗氏说说话。
等谢氏出了门,舒宜尔哈就和程雪开始边聊边练,程雪说话带一点南方口音,声音又清脆,舒宜尔哈很喜欢听她说话,她比舒宜尔哈年长两岁,和兄长关系也好,常能从他们那儿听到些新鲜事,舒宜尔哈只要见了她就要拉着她问,她本来不爱说话,但小妹妹喜欢听,她也就耐心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舒宜尔哈一边享受一边从中提取信息,倒是一举两得。
现在,程雪就正在跟舒宜尔哈讲她才从兄长那里听来的事:“……我哥哥说,前几天他和爹爹一起出门,遇到一对祖孙乞讨,爹爹看他们可怜,给了他们些散碎银子,听那老人家说,他儿子去年病死了,儿媳跟人跑了,还把家里值钱东西都拿走了,过年时他孙子病了,他为了给孙子治病,把房子都卖了,现在他孙子病还没好,他们连个住处都没有……妹妹,你说世上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她走了,那老人家和小弟弟多可怜呐……”
舒宜尔哈心想,这就心狠了?她还见过比这还很的。不过,剩下那一老一小也真可怜,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想到这儿,她忙问:“姐姐你知不知道那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