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蔓是去年才提成大丫头的,她的好处就是忠心老实,只要主子有令,她就会一丝不苟的去做,不会质疑不会多嘴更不会透露半句,所以舒宜尔哈用着很是放心,当然,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缺点,绿蔓的缺点就是不够机灵缺乏灵便性,看在听话好用的份上,这点缺点舒宜尔哈完全可以当看不见,反正要机灵聪慧,她还有另一个大丫头紫鹃,嗯,别怀疑,紫鹃这个名字绝对是出自舒宜尔哈之手,她原名小娟,舒宜尔哈顺手就给改成紫鹃了。
其实舒宜尔哈还有四个小丫头,她本来想给她们改名抱琴、司棋、侍书和入画,后来觉得太装,不符合她的风格,才顺着绿蔓和紫鹃的名字起了绿萝、绿乔、紫芝和紫烟。
舒宜尔哈一个眼神,紫鹃就自动自发的铺纸研墨,舒宜尔哈满意的点点头,提起笔开始描红,刚写了两个字,李嬷嬷和绿蔓就一前一后进来,舒宜尔哈又让绿蔓去厨房拿些点心,紫鹃不用吩咐自觉去倒茶,房里就剩李嬷嬷和舒宜尔哈两人,舒宜尔哈才低声说:“我刚看到赵嬷嬷有事找额娘,脸上神色似乎有些不对,你找人打听一下是什么事。”
李嬷嬷抬头看舒宜尔哈一眼,又飞快垂下头,低声称是,她是越来越看不懂格格了,五六岁的孩子,有时候比十几岁的人都有主意,她原本还会有格格的事跟太太汇报,但被格格清澈的眼睛盯着,她竟觉得有一股寒意,哪怕格格什么都不说,她自己都会觉得心虚,几次过后,她也就不说了,格格偶尔有些异常,她反而要帮着隐瞒,渐渐的,格格会交代她做一些事情,她知道自己是得了格格信任,因而更用心替格格办事,也学会了对格格的早熟视而不见。
现在同样如此,舒宜尔哈说完,李嬷嬷答应一声就退下了,紫鹃端着茶进屋,看了李嬷嬷背影一眼,就把心头那点好奇丢开,服侍舒宜尔哈喝完茶,接着开始磨墨。
舒宜尔哈练了一个时辰的字,正房那边就来人请她过去用饭,她才恍然惊觉时间过了这么久,忙洗了手往正房赶,用过午饭,西林觉罗氏因为上午歇过晌,眼下没有睡意,舒宜尔哈就陪她说话,不过没一会儿,她自己有些困倦,西林觉罗氏的声音就变成了催眠曲,她不觉打起瞌睡来,西林觉罗氏见她头一点一点的,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忙赶她回去午睡。
舒宜尔哈有些不好意思,午睡习惯了,偶尔一天不睡还真不舒服,她告别西林觉罗氏回房,躺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等醒来时已经是未时末。
见她醒来,绿蔓忙带着绿萝和绿乔近前服侍她穿衣洗脸,一边给她梳头一边汇报:“格格,两刻钟前程姑娘来看您,见您睡了,就没让奴婢们叫您,给您留了一盒点心,说是她亲手做的,让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舒宜尔哈“嗯”了一声,问:“除了雪姐姐,就没有其他人过来吗?”
绿蔓说:“李嬷嬷也过来了,她现在就在外面,要叫她进来吗?”
舒宜尔哈点了下头,看看头发梳的差不多了,就让绿蔓在外面候着,等李嬷嬷进来,她问:“嬷嬷可是打听到了?”李嬷嬷点了点头,面有难色看了舒宜尔哈一眼,舒宜尔哈说:“你有话只管说,不必有所顾虑。”
李嬷嬷又犹豫了下,方轻声说道:“回格格话,是玉兰院的顾姑娘有了。”舒宜尔哈一愣,有了?多久了?她疑惑的看了李嬷嬷一眼,李嬷嬷误以为她是不懂有了是什么意思,又解释一句:“顾姑娘要生孩子了。”
舒宜尔哈想了想,才想到不太出格的说辞:“她什么时候生?”
“算算日子,大概要等到十月。”李嬷嬷小心翼翼的说。她不知道格格对这件事理解有多少,但她知道格格对玉兰院的两个女人没什么好感,因而生怕格格生气。
舒宜尔哈有些怅然,看看乳母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好让她继续罚站,先让她回去休息,才坐在圆凳上发呆。算一下日子,十月生,大概就是年初怀上的,那时候额娘的孕吐刚好,阿玛就跑去跟他小妾滚床单,舒宜尔哈有些生额尔赫的气,但是,从她接受自己家有姨娘这事之后,就知道庶子女早晚会出现,她以为自己会平静接受,结果事到临头才发现,要她心平气和真的很有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