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
郝:那我就说了,不管我说了什么,你千万不要跳脚。
郝队长要说的是一九五零年秋天索梁栋被人民政府执行枪决的事情,这应该是索家人心中永远的痛,郝队长揭索家人内心深处的疮疤,索大友要有一定的心理承受力。当然,郝队长要说什么,索大友心知肚明——他应该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索:说来听听。
郝:一九五年秋天发生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吧!
郝队长没有把话说的太直接——尽量不去刺激索大友。
索:(索大友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一九五零发生的事情和你们现在调查的案子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郝:一九五零年秋天,在事发之前,你父亲索梁栋得到警方要抓他的风声后,便躲到了陶家在乡下的房子里,陶为良的爷爷知道这个情况后,怕连累家人,先劝你父亲到公安局投案自首,在劝说无果的情况,便向警方举报。你母亲在你父亲出事的当天悬梁自尽,你奶奶也一病不起,不久也撒手人寰。因为这件事情,你们索家人对陶家人耿耿于怀,从此结下了梁子。
索: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们竟然当真了。在外人看来也许是这样,但我们索家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郝:你们索家人是怎么想的呢?
让索大友把话说透并不是一件坏事。
索:既然你们提到这件事情,那我就把当时的情况说一说。我父亲作恶太多,一九五零年,有人写举报信告发我父亲,我父亲想到城里陶家去避一避风头——这是他第二次到陶家去避风头,第一次,陈家二丫头投井自尽之后,他家人纠结了二十几个亲戚到我家来找我父亲算账,我父亲连夜躲到陶家去了,后来,爷爷奶奶花钱平息了这件事情,还花钱买通了上面的人,我父亲才躲过了一劫,但那是在解放前,解放后,情形不一样了。我奶奶和母亲极力反对我父亲再躲到陶家去,我家人都知道,我父亲出事时迟早的事情,与其东躲西藏,不如听候政府的发落,即使躲起来,迟早还是要被抓到,抓到以后肯定要罪加一等,我奶奶和母亲主要是担心连累陶家人,既然知道我父亲躲不过这一关,再去连累陶家,这很不地道。所以,我父亲被抓之后,我们一点都不怨恨陶家,相反,我奶奶和母亲还觉得有愧于陶家。有一个事实是,不管陶为良的爷爷向不向警方告发,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父亲都难逃一死——因为他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使我们索家心里有些怨恨,也应该全消了。自从出了我父亲那档子事情以后,陶家人非常内疚,这么多年,他们怀着愧疚之心帮衬了我们很多。他们在经济上经常帮助我们,我们兄弟俩的对象都是陶为良的父母介绍的,彩礼钱和结婚的钱也是陶家人出的。我家人进城看病,每次都是表嫂忙前忙后。你们可以找陈家大院的邻居打听打听,这些年来,我们和陶家人一直走的很近。你们所说的怨恨早就烟消云散了。我父亲本就是该死之人,他做的坏事太多,害死了我奶奶和我母亲,拖累了我们兄弟俩一辈子,为了一个该死之人害死四个至亲的人。这于天理不合。索大友说了很多,而且说的合情入理。
郝:我们想知道十一月六号晚上,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
索:我在老表家打麻将。
郝:从什么时候到打到什么时候?“
索:从晚上七点左右打到凌晨三点。
郝:三点以后呢?
索:三点以后,在老表家睡了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郝:和你在一起打麻将的都有哪些人?
索:老表陈怀仁,还有陈怀仁的同事李正林和蒲永江。地点在陈怀仁家。陈怀仁家在盘城镇。
后经调查,李正林是陈怀仁的连襟,蒲永江和李正林是远房表亲。索家在当地,亲戚很多,但在了解情况的时候,索大友并没有言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郝:陈怀仁在什么单位工作?
索:在盘城镇生猪屠宰站。李正林和蒲永江也在屠宰站工作。
既是同事,又沾亲带故,陈怀仁、李正林和蒲永江提供的证据确实值得掂量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