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昊把报纸上、电视上、今天的领导讲话里有用的全说了一遍,终于想不到其他说辞了,可坐在那的班主任却还在追问。
被再三追问的陶昊光棍脾气一犯,挺直的腰立即弯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包三块钱的‘红牡丹’敬烟、点火,动作娴熟得象老油条,谄媚道:“丁老师,我真想不到了,要不您来教教我?”
刚才还正气凛然,突然又成了嘻皮笑脸,饶是丁老师走上了社会,也让这惫赖货搞得一愣一愣,下意识地接过烟抽了两口才回过神来,赧然道:“哎?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
“肯定是您老人家,学高为师嘛!那个谁,愣着干嘛?赶紧给丁大老师倒水啊!“
“哦”,宿舍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活泼起来,给老师倒水的倒水、蹭烟的蹭烟,连隔壁三个宿舍的同学都跑来凑热闹,闹得这位社会经验还不足的丁老师哭笑不得。
不过,这种乱凑热闹的热闹,也让刚毕业没多久的丁老师觉得很亲切,大学生嘛又不是高中生,师生之间搞得那么严肃干嘛?比如瘫在床上装死人的曾冬青就是他高中同学,这家伙打了几年工后重回学校补习,结果成了自己的学生。
话从被众星捧月的丁老师嘴里出来,不禁让一宿舍的人都愕然,连油子样的陶昊都忍不住道:“老曾,你跟丁大人有这么一腿?”
老曾是真正的老油条,晚上扯蛋的时候不说则罢,一说便三句不离裤裆里那点事,与陶昊这样的小油条还算投缘,也张嘴便道:“你这狗嘴里出来的话,怎么就听着别扭呢?”
“你有本事,给大家吐个象牙看看?”
“你能吐出来?”
两油子一闹,话题就岔开了,但丁老师并不介意,反而提醒道:“小陶同志,别惹他,他可是有名的曾一炮!”
“哟,看不出来哎,人高马大的才一炮?”
“桃子,你也太瞧不起哥哥了,晚上你请我去秀江宾馆,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一夜七次郎!不是我说你,有钱请小韧子花差花差,没钱请老大哥潇洒潇洒?“
打炮这词滥大街了,一帮听懂了的童子鸡淫笑起来,必须为人师表的丁老师见两人越说越不象话,连忙打断道:“停停,这话题你们想讨论,可以熄灯之后再来,现在说点正事。”
“什么事?”
正事多得很,要选举班委会、团支部,还有迎新篮球赛、秋季运动会……。
同学们在这位大不了几岁的班主任的引导下越商量越兴奋,自认球技不错的陶昊也跟着兴奋,帮着一起出些一听就很馊的馊主意。从小学到高中,他都是班上的边缘人,哪有机会跟老师、同学商量参与这些?
唯有真正的老油条曾冬青不关心这个,听了几句觉得没趣便走人。他在社会上打滚数年,对这些东西早不感兴趣了,若不是打死工出不了头,文凭又是块敲门砖,他不会重回学校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