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定不下来,大臣们急得要命,可是皇帝病重不肯见人,他们着急也使不上劲儿,陈嘉也极其隐晦地劝了几回,正统本来对他言听计从,可是这次却十分不给面子地驳回了他的请求。
陈嘉也不敢再劝了。
这个时侯,叶敏瑜的叛乱却越发的如火如荼。
官拜大将军的长兴侯耿军文率军5万,号称10万进入山西。叶敏瑜此时的兵力只有2万,且缺少补给,叶敏瑜先是避其锋芒,做出要向北运动的迹象,将耿军文的兵力诱至滹沱河流域。
长兴侯耿军文一路跟着叶敏瑜的身后吃灰,一直想要找到叛军的主力决战。按照他的判断,叶敏瑜定是要北上攻击宣大一线,与突兀人结盟。
他看着叶敏瑜亲自带慌乱地渡过了滹沱河,耿军文即令大军渡河,半渡之时,叶敏瑜以奇兵出其背后,又亲自率军回击,两下夹攻,大败耿军文。斩首五千余级,获马万余匹。五万大军全军溃散,主将耿军文被俘,副将军李坚战死。军士掉进河里淹死者无数。
此战之后叛军人数已经达到了4万多人,叶敏瑜带领叛军连战连胜,气势大震。叶敏瑜扬言要率军南下,踏平京师!
各地州府紧张万分,消息传回京师,众皆哗然!
山西地方官六百里加急的军情奏折送到了正统的床前,叶敏昭一字一字读给他听完了,“好!好!孽子!”他连说了两个好字,当即就吐出一口血来。
“父皇父皇!”叶敏昭吓了一大跳,当即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皇帝还没有立他为太子呢,这个时候可死不得!
太医院的院正就在乾清宫值守,听见叫声即刻进来给正统皇帝把脉。正统这个时侯已经晕了过去。叶敏昭紧张地看着太医院院正,见他神色十分沉凝,心里不由直沉了下去。
慧妃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叶敏昭、陈嘉已经和院正大人坐在了偏厅,正统已经灌了药,睡过去了。慧妃进门就问:“院正大人,皇上怎么样了?”
院正大人有些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慧妃平和地说道:“本宫想听的是实情!”她言语虽然温和,可不知怎么的,院正就是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压力从天而降,他的额头上已经冒汗了。“回禀娘娘,皇上本来就已经油尽灯枯了,现在忽闻噩耗,又吐了血,怕是熬不了几天了,请娘娘、王爷还有陈公公心里有个准备!”
慧妃脸色非常难看,“皇上还能支撑多久?”
院正道:“十天!”
送走了院正,慧妃缓缓地对儿子和陈嘉道:“不论怎样,在皇帝驾崩之前,都要拿到他亲笔立皇儿为储君的诏书!”
当夜子时,正统终于慢慢地醒转了过来。慧妃听到消息,换了一件衣服就去了乾清宫。等到了乾清宫的时候,就看见陈嘉守在皇上寝宫的外头。因为皇帝得了重病,往来的宫女太监全都蹑手蹑脚的,没有一点声音,慧妃向陈嘉打了一个眼色。陈嘉压低了声音道:“皇上一醒过来,就叫了王爷进去,连奴才也被遣了出来,不知道皇上这个时候想和王爷说什么!”
两个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叶敏昭脸色阴沉地从正统的卧室里走了出来。慧妃正要进去,叶敏昭一把拉住了她:“母妃,父皇刚刚睡着,咱们还是别打扰他老人家了。”
慧妃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三人一块儿到了旁边的一个偏厅坐下,慧妃问叶敏昭:“皇上和你说了什么?”
“父皇说,他说咱们这一支得位不正,数十年前,是太宗皇帝亲手杀死了太-祖皇帝,太宗一脉才从此登上了皇帝位,一直传到父皇这一辈!父皇叫我不要忘了这段历史!”叶敏昭脸上有几分迷茫,“母妃,你说父皇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些,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慧妃听了脸色微变,太宗得位不正这件事虽然刻意掩盖,可是皇上高层还是有许多人知道这一点,慧妃也恰恰知道这件事。她想了想,一时也想不明白,皇帝何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又嘱咐叶敏昭道:“不管他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千万不能违逆他的意思!”
叶敏昭点了点头,“我知道!”
陈嘉却是每天都跟着正统,对他更了解一些,他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难道,皇上是想把皇位交回到太-祖一支?”
慧妃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