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的战阵经验何其之丰富,这一见江淮军已乱,哪会给其留下丝毫调整之余晖,也自顾不得己方将士方才刚大战过一回,一声咆哮之下,策马便率部冲了起来。
“华夏儿郎,战无不胜,华夏儿郎,战无不胜!”
限于运兵船的规模,华军虽已两次运兵过了河,可到了此时,南岸上的华军之总兵力也不过就只有四千五百不到而已,个中还有部分将士身上带着伤,论及兵力,还不到冲杀而来的江淮军之一半,饶是如此,众华军将士们也自无一丝一毫的畏惧,齐齐呼喝着战号,便有若潮水般冲将起来,气势如虹般地向正处在混乱中的江淮军杀了过去。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打的就是气势之仗,毫无疑问,此时此刻,华军在士气上明显强过了江淮军老大的一截,两下里一对冲,江淮军瞬间便被打得节节败退不已,很快便支撑不住了,饶是各级将领疯狂弹压,也自止不住全局的溃败之势。
“薛虎、步清,尔二人即刻各率本部兵马出击,给本王一举冲垮贼军!”
眼瞅着前方战事又要败了,赵启晟的眼珠子登时便泛了红,一咬牙,再度调兵遣将,一口气又派出了两万步军,显然是打算一口气吃掉尉迟恭所部了的。
“呜,呜呜,呜呜……”
此际,两军将士已然绞杀成了一团,华军黄河水师的众多火炮也就没了发挥的余地,随着江淮军两万援军的赶到,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华军很快便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饶是尉迟恭勇悍无敌,却也无力改变己方渐渐落入下风之趋势,眼瞅着战局即将逆转之际,却听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暴响不已间,孟明与阚陵已率三千援军登上了河安,连整队都顾不上,便齐齐呐喊着冲向了混乱一片的战场之中。
别看华军这一拨援军的兵力并不多,可架不住孟明与阚陵都是绝世勇将,所部兵马又是华军之精锐,战斗力之强悍远非新兵居多的江淮军所能相媲美的,两下里一交手,方才刚起势的江淮军顿时又被压制住了。
新兵居多的部队哪怕训练得再好,也往往有个通病,那便是只能打顺风仗,一旦形势稍有不利,很快就会陷入崩溃状态之中,更别说眼下的江淮军皆是仓促扩军而来的,个中新兵远超过了六成,训练水平更是低得不行,在这等高烈度的血战中,力不能支也就属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这不,随着华军援兵的赶到,只战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三万余江淮军愣是被七千余华军杀得个狼狈而逃,丢盔卸甲者不在少数。
“一群废物!弓箭手准备,敢冲阵者,皆杀无赦!”
赵启晟万万没想到己方明明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居然还被兵微将寡的华军杀得惨败若此,当即便被气得个浑身哆嗦不已,火冒三丈之余,厉声便下了道死命令。
“嗖、嗖、嗖……”
江淮军的乱兵们已被华军追得个屁滚尿流,哪怕前方的己方大阵中号角声震天狂响不已,却也无人理睬,只管拼命向本阵飞奔,一见及此,列在大阵最前方的近万江淮军弓箭手可就不敢坐视不理了,随着赵启晟一声令下,也不管前方跑来的是己方袍泽,一通子乱箭便招呼了过去,当即便将溃兵们射倒了一大片,余者见势不妙,自不敢再直接往大阵上撞,乱哄哄地往两翼狂奔了去,如此一来,衔尾追杀而来的华军也就暴露在了江淮军弓箭手大阵的面前。
“放箭,快放箭!”
见得尉迟恭、孟明等华军大将率部急冲而来,赵启晟可就不免为之急红了眼,也不管己方弓箭手能否及时调整到位,大吼着便狂嚷了一嗓子。
“阚陵在此,尔等安敢与某作战!”
眼瞅着江淮军大阵已有准备,尉迟恭与孟明皆不敢就这么强闯上去,齐齐勒住了战马,止住了狂冲不已的手下将士,却不料阚陵却在此时脱下了头盔,提着兀自滴血的长柄陌刀,昂然直冲江淮军大阵,一声如雷般的咆哮响起中,无数江淮军将士皆为之心头狂震不已。
“是阚大将军!”
“真是大将军啊,不是说王爷与大将军都被害了么?”
“快看,是大将军来了!”
……
阚陵乃是江淮军第一勇将,在江淮军中素来威望极隆,军中众将大半都是他的旧部,此际这么一出面,众江淮军将士们顿时便全都惊呼了起来,乱议声暴起间,弓箭手们都不举弓了,不少大将更是紧着下令各自的手下不许妄动,甚至有直接下马高呼愿降者,整支江淮军顿时便就此陷入了一派的混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