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将起,张君武哪还有心跟执失思力耍嘴皮子功夫,根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打算给,直截了当地便下了道死命令。
“末将遵命!”
这一听张君武语气不善,前来禀事的那名郎将脸色不由地便是一白,哪敢有甚旁的言语,紧着应诺之余,匆匆便退出了大帐,自回后营寻执失思力的晦气去了。
“来人,擂鼓聚将!”
将那名郎将打发走了之后,张君武的脸色陡然便是一肃,运足了中气地便断喝了一嗓子,旋即便听中军大帐外鼓声震天狂响不已间,各军统领纷纷从四面八方向中军大帐处汇集了过去……
“报,禀可汗,营外来了名南蛮使者,自言是奉南蛮皇帝之命前来送战书的。”
中军大帐中,突厥诸将们还在为该战、该撤还是该守争执个不休之际,却见一名轮值千夫长匆匆从帐外而入,冲着面色铁青的颉利可汗便是一躬身,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哼,让他滚进来!”
在如何应对华军的进逼一事上,军中诸将们意见不一,这都已吵了近一个时辰了,闹得颉利可汗心烦意乱不已,此际一听华军居然派了人来下战书,颉利可汗哪可能会有甚好声气来着。
“中华帝国礼部员外郎张亮奉我家皇帝陛下之令,前来下战书,还请可汗查收。”
颉利可汗既是有令,前来禀事的千夫长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紧着便应诺而去了,不多会,便见一名身着帝国六品官服饰的中年汉子昂然从帐外行了进来,不亢不卑地冲着颉利可汗行了个礼,朗声道明了来意。
“念!”
颉利可汗并不通汉语,听完了通译的转述之后,这才知晓张亮究竟说的是甚,原本就阴沉着的脸色顿时便更难看了几分,也自懒得去看战书,但见其不耐地一摆手,便见原本侍候在他身边的通译紧着便要抢上前去。
“中华帝国皇帝字谕颉利可汗,尔身为一国之君,竟行背信弃义之举,擅动刀兵,掠我国境……无胆鼠辈,朕问尔,可敢明日一战否?”
通译方才刚行到张亮身旁,都还没等他伸手去接过张亮手中的战书呢,就见张亮已抖开了战书,用标准的突厥语朗声将战书的内容宣了出来。
“混蛋,尔安敢无礼若此,来啊,拖出去,砍了!”
颉利可汗本就心浮气躁得很,这一听战书里满满皆是训斥自己之言辞,颉利可汗登时便怒了,双眼圆睁地猛拍了下面前的几子,咆哮着便狂嚷了起来。
“不用拖,某自己走,要砍要杀,随意。”
饶是颉利可汗都已是暴跳着下了格杀之令,可张亮却毫无惧色,朗声顶了颉利可汗一句之后,一抖衣袖,扭头便往外走。
“且慢,可汗明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獠无礼,打将出去便好。”
没等几名帐前亲卫去扭住张亮,就见回纥酋长乞麻厄思已从旁闪了出来,朗声谏止了一句,倒不是他真有甚原则,也不是真被张亮的勇气所打动,仅仅只是因其与执失思力素来交好,唯恐颉利可汗斩杀了帝国使者一事会牵连到如今尚在华军大营中的执失思力。
“可汗息怒,臣以为乞麻大俟斤所言甚是,还请可汗开恩。”
“可汗明鉴,自古以来,杀使者不祥,此举断不可为啊。”
“是啊,可汗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啊。”
……
执失思力侍奉了四代突厥可汗,在军中故旧不少,这一有了乞麻厄思的带头,拔野古酋长耶古索必等人自是也都跟着出列附和不已,直吵得颉利可汗头都大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