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突击!”
正所谓将是兵之胆,鲁彦师这么一逃不打紧,后续冲将而来的奚家军骑兵们可就不免都有些犯起了踌躇,加之本就无甚阵型可言,愣是被赵楚锋所部的寥寥三十余骑冲得个大乱不已,当然了,在冲锋的过程中,华军骑兵乃至步军也自不免有所伤亡,可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冲破了奚家军骑兵们的拦截,成功地闯到了离浮桥头不远之处。
“跟我来,顶住贼军!”
见得己方的骑军已乱得不成体统,正自整队的一名奚家军偏将登时便急红了眼,也自不顾己方步军尚未完成整编,大吼着便率部发起了反冲锋,试图依仗着兵力上的优势挡住华军的突击势头。
“轰……”
两支步军毫无花俏地撞击在了一起,暴出了一声轰然巨响,刀光霍霍间,人头滚滚落地,枪来矛往间,惨嚎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战事一开始便是白热化之惨烈,可很快胜利的天平便已不可遏制地倒向了华军一边,没旁的,概因赵楚锋手下这三千步军根本不是守备营将士,而是华军正规军,至于原先的守备部队将士么,如今正在浑干军中,毫无疑问,以华军正规军的战斗力而论,高出了奚家军步军不止一筹,加之士气正旺,又其实乱了分寸的奚家军步军可以抵挡得住的。
“砍断浮桥,快,砍断浮桥!”
奚家军步兵几乎是一触即溃,根本就没能给华军造成多大的碍难,如此一来,渡口处的浮桥就已暴露在了华军的面前,对此,赵楚锋自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一声令下之后,华军将士们呼啦啦地便分散了开来,以营为单位,一边追杀着溃败中的奚家军步军,不给敌喘息之机,一边分出人手冲到各处浮桥头,拼力地劈砍着固定浮桥的缆绳。
“撤,快撤!”
战至此时,华军虽是大占上风,杀得奚家军狼奔豕突不已,可真要论起双方的兵力对比的话,奚家军其实还握有翻盘的绝对优势,只不过鲁彦师有伤在身之下,心气早已被打没了,眼瞅着五座浮桥即将不保,他不是想着赶紧组织兵力夺回浮桥,而是紧着便调转马首,惶急不已地便往定西方向狂逃了去,他这么一逃不打紧,原本就没啥斗志可言的奚家军乱兵们也就没了再战的勇气,呼啦啦地全都跟着狂逃不已……
“全速追击,斩杀浑干者,赏钱三千贯,官升三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渡口处华军正自忙着砍断浮桥,却说奚道宜驱兵狂追着浑干所部不放,这一追就足足追出了十三里之距,不时有掉队的华军将士惨死在汹涌而来的奚家军骑兵的马蹄之下,渐渐地,原本尚能保持队列不乱的华军已然到了将近崩溃的边缘,再加一把劲的话,奚家军就有着彻底击溃浑干所部之可能,一见及此,奚道宜的心情自是大好,在下令的同时,竟是开出了个诱人至极的赏格。
“呜,呜呜,呜呜……”
奚道宜显然是高兴得太早了些,就在其刚刚下完令之际,只听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暴响间,左右两侧的树林里突然各杀出了一彪骑军,左翼大将孟明、右翼则是单雄信,各率五千精骑疯狂地向奚家军冲杀了过去,与此同时,原本正自疯狂奔逃的浑干所部也自调回了头来,呐喊着发起了反冲锋。
“该死,快,豹儿率部拦截右边之敌,明儿挡住左翼,其余各部不要停,跟我来,冲,接着冲!”
奚道宜之所以敢率部来攻临洮,正是吃定了华军主力不可能及时赶来之空档,却不曾想竟然会在追杀浑干所部之际遭遇伏击,心登时便沉到了谷底,但却不肯就此认输,而是怒骂着连下了数道将令,试图依靠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来拼死一搏,看能否翻了盘去。
“跟我来,全军突击,杀啊!”
见得奚家军分兵前来抵抗,孟明全身的血登时便沸腾了起来,要知道自五月中间在滁州受伤之后,他已是近四个月不曾上阵了,手早已是痒得个不行,好不容易捞到回仗打,又岂能不可着劲地发泄上一番的。
“小贼受死!”
眼瞅着孟明脸嫩,明显不到弱冠之龄,奚豹自是不将其放在心上,纵马如飞地便冲上了前去,大吼一声,双臂一送,手中的长马槊便有若奔雷般刺向了孟明的胸膛,速度奇快无比,显然是打算一枪便结果了孟明的性命。
“呔!”
这一见奚豹如此狂妄地冲着自己而来,孟明登时为之大怒不已,一声断喝之下,手中的长马槊已是猛然挥击了出去,枪过处,空气中竟是被震荡起层层水状之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