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常达一声令下,不止是华军两千下马骑兵们开始了抛射,纵马赶了来的两队弓骑也在拼命地放着箭,一刹那间,八千支雕羽箭密集如蝗般地便扎进了大夏军大营中,当即便打得大夏军将士们不得不龟缩在盾牌的后头,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纵使如此,也还是有不少将士被射死射伤,惨嚎声当即便接二连三地暴响了起来。
“出枪,杀,杀,杀!”
趁着大夏军被压制住的空档,常达率部终于冲到了栅栏前,随着其一声令下,两千余名华军将士纷纷出枪往栅栏处乱捅,当即便令正猫在大盾后头躲避箭雨的大夏军将士连人带盾都被顶得向后倒翻,更有不少士兵因大盾脱手而被锋利的槊尖刺杀在地。
“不要乱,顶住了,出枪,给我杀!”
大夏军其实大半也都是下马骑兵,所有的主战武器也是长马槊,随着刘黑闼一声令下,众大夏军将士们慌乱间也都操起了搁在身旁不远处的长马槊,拼力反击着,双方隔着层栅栏,彼此乱捅,伤亡自是都小不到哪去,战事一开始便是白热化之惨烈!
“全军下马,甲、乙二营持弓压制贼军,丙、丁二营持马槊掩护,戊、己二营持圆盾横刀,左右散开,给老子砍断栅栏!”
就在大营正面战事正酣之际,尉迟恭已率部从空无一人的左营冲到了中军大营的左辕门处,这一见大夏军几乎都集中在辕门一带布防,尉迟恭的嘴角边立马便绽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他可没打算去硬冲辕门,而是要利用己方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拉开空间,不给大夏军抱团之机会。
“散开,各自为战!”
这一见华军拉开了阵型,负责把守左辕门的许智冲登时便急红了眼,没旁的,他手中兵力有限,防御辕门倒是能支撑上很长一段时间,问题是华军摆明了就是要从各处砍栅栏而进,光守辕门连个卵用都没有,偏偏他手中兵力又不足,根本无力防守住长达里许的营内栅栏,奈何他又不能坐视华军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杀进营中,权衡再三之下,哪怕明知是被华军牵着鼻子走,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下令全军分散御敌。
尉迟恭所部有着足足五千兵力,相形之下,许智冲的八百号人马简直不堪一提,聚集在一起还能跟华军抗衡上几下,这一分散了开去,那简直就是在给华军送功劳,双方隔着栅栏只战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大夏军将士便已折损了三成还多,饶是如此,已到了穷途末路的大夏军却并未就此退缩不前,反倒是拼死与华军隔着栅栏大战个不休。
“让开!”
尽管已然稳稳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可在大夏军将士的不断反击下,华军也难以专心致志地砍栅栏,一见战事进程不顺,尉迟恭可就不耐了,但听其一声大吼,屏退了在栅栏前拒守的十数名华军将士,助跑了十数步之后,急速冲到了栅栏前,抬脚便是一踹,只听一声巨响过后,固定栅栏的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桩赫然已被尉迟恭一脚踢断。
“吼!”
踹断了木桩之后,尉迟恭并未就此罢手,但见其双手一伸,已然握住了栅栏上的两根粗木杆,大吼了一声,拼尽全力一拔,竟是将整片栅栏生生拔了起来,用力往前一推,木屑乱飞之下,整片栅栏已轰然倒在了地上。
“华夏儿郎,战无不胜,华夏儿郎,战无不胜!”
见得栅栏已倒下,华军将士们顿时全都为之士气大振,齐齐呼喝着战号,有若潮水般从豁口处一涌而入,当即便杀得负隅顽抗的大夏军将士死伤狼藉不已。
“大将军,不好了,贼军从左营杀进来了!”
大营正面,华军与大夏军依旧隔着栅栏死战不休,双方战损都自不小,兵力捉襟见肘之下,刘黑闼都已是亲自上了阵,正自疯狂血拼间,却见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匆匆从左面狂冲而来,隔着大老远便情急万分地嚷嚷了一嗓子。
“唉……全军撤回中军大帐,快撤!”
尽管早就知晓两翼注定难以守住,可真听得左边栅栏已失守之消息,刘黑闼的心还是不免好一阵的抽疼,纵使如此,他也没打算放弃最后的抵抗,一声长叹之后,咬着牙关便下了撤退之令。
“传朕旨意:着钟、楚两部弓骑四面游走,以防贼军逃遁,其余各部随朕杀进营中!”
大夏军这么一撤走,木质的栅栏自然是挡不住华军将士们的横刀之斩击,不多久,十数处栅栏已被华军将士砍倒在地,一见及此,张君武自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挥手间便已下了总攻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