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免了,士信有伤在身,何必亲自前来,有甚事着人带上份本章也就是了,但消朕有的,还能少得了你士信不成?”
不等罗士信将腰弯下,张君武便已一个大步抢上了前去,伸手扶住了其之胳膊,颇有些不悦地嗔怪了其一番。
“嘿嘿,陛下,这可是您说的,末将听闻攻伐东都在即,特来请战,还请陛下恩准!”
尽管张君武的语气颇为的不善,可罗士信却根本不在意,嘿嘿一笑之后,顺着杆子便往上爬了去。
“嗯?谁跟你说的,朕饶不了他,哼,卿有伤在身,岂能操劳,不必扯淡,赶紧给朕滚回府修养去!”
张君武一向将罗士信当亲弟弟看,这一见其已能行走自如,脸色也自比往昔红润了不老少,心中其实是很开心的,不过么,他可不想让罗士信新愈之身再去征战的,这便脸色一板,没好气地呵斥了其一通。
“陛下,末将的身体真的好了,这都憋了半年余了,再修养,怕是末将骨头都要发霉了,还请陛下开恩,准末将随军出征可好?”
一听张君武要其回家修养,罗士信的脸色当即便垮了下来,一边连连作着揖,一边可怜兮兮地哀告着,那小样子就跟小孩子没能得到心爱的玩具一般无二。
“真的好了?朕不信,休要罗唣了,赶紧给朕回府去!”
华军中如今虽是将星如云,能位列绝世武将之流的也自不算少了,可真要论及勇武,还得数罗士信为第一,此番东征注定是恶战连连,张君武自然也希望能有罗士信随行,然则一想到其当初伤重时的情形,张君武又百般不愿再让罗士信上沙场,这便脸一板,声线冷厉地便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末将的身子是真的大好了,不信,您看,嗬哈!”
罗士信就属于那等一天不打仗便手痒痒之人,这都已在病榻上缠绵了近半年,哪肯再错过了东征大战,这一听张君武死活不肯同意自己随征,罗士信可就真急红了眼,目光飞快地在御书房逡巡了一下,视线最终落在了搁在书房一角的大幅沙盘上,但见其几个健步便蹿到了沙盘前,一哈腰,双手握住了沙盘的一道边,大吼了一声,双臂猛然一用力,竟是将重达近六百斤的沙盘生生给抬了起来。
“傻小子,给朕轻点放,弄乱了地形,回头罚你重造一副出来。”
沙盘可是张君武日常在用之物,他自是清楚大体的分量如何,这一见罗士信居然如此轻松地便将沙盘给举了起来,显见身子骨就算没彻底痊愈,也自差不太多了,心中虽是欣喜不已,可口中却是在笑骂着。
“末将遵命!”
罗士信打仗固然是勇猛无敌,可他却是怎么也搞不懂制造沙盘所必须的那些等高线之类的玩意儿,满帝国中高级将领中,也就只有他一人不会捣鼓沙盘,这会儿一听张君武如此说法,罗士信登时便吓了一大跳,哪敢随手将沙盘丢下,赶忙轻手轻脚地将沙盘又搁回了原位,末了,还仔细地看了看,见其上插着的旗帜虽有些凌乱了去,可总体上倒是没出太大的差池,这才算是大松了口气。
“嘿,你这傻小子,也罢,要去也成,可有一条,朕却是须得说在前头的,卿只能在朕身边呆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胡乱出战。”
这一见罗士信那等如获重释的样子,张君武实在是有些个又好气又好笑,可到底是舍不得见责于其,这便开出了个先决条件。
“啊,这……”
罗士信闹着要随征,便是想着能上阵杀个痛快的,跟在张君武身边,那能捞到多少仗打啊,他自是不乐意得很。
“张摩去了夷陵,朕身边缺一护驾之勇将,士信乃我帝国第一勇者,朕的安危可就全都交给你了,莫非卿不愿护朕么,嗯?”
尽管已瞅见了罗士信的实力爆发,可张君武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其身体的状况,自不会给罗士信推辞的机会,紧着便将一顶紧箍咒扣在了罗士信的头上。
“末将遵旨。”
这一听张君武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罗士信虽是不甘得很,可也没辙了,只能是不情不愿地应了诺。
“嗯,好,卿且回去准备准备,再过几日,便随朕赶赴函谷关好了。”
甭管罗士信的脸上委屈之色有多浓烈,张君武都假装没瞅见,一挥手,便即就此下了最后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