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贵妃在皇宫待了近二十年,在这近二十年间,她受皇帝宠爱,没人知道她武功高绝,在重兵把守的御书房将先祖传下来的密道图纸偷看仿抄以及避人耳目研究改造机关密道,的确能做得到。
皇上登基后,亲政掌权,与国丈矛盾日深,多年来,一直进行着拉锯之战,亲皇派,亲国丈派,两大势力的夹缝下,月贵妃从中暗中动作,没人会注意到。
在宫廷倾轧中,她以太子为屏障,对自己设起了保护层,在太子的掩护下,她不过是一个倚靠着皇帝宠爱和太子生母身份为傍身的妃嫔。在宫外,她有国舅夫人助其气焰,勾结安国公、景阳侯等朝臣,还有江湖上的林家,甚至还有别人。
在别人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日深月久,她凭着自己的本事,自然能做到。
叶裳猜测的不错,林之孝的确是想到了月贵妃,他沉默片刻,开口道,“我是想到了她,可是不明白,她为何将消息机关的陷阱设在了国丈府的席面,若这件事情是她做的,如今她已经死了。她生前没用这个机关害国丈府,死后谁在利用这个机关?”
叶裳道,“皇室和国丈府拉锯多年,最白热化时,皇上恨不得将太后都圈禁起来,可惜皇上生下来就体弱,登基时是依靠太后和国丈,登基亲政后,才发现国丈府已经树大根深,他已经撼不动国丈府的根基。皇后不才善妒,让他更恼恨,于是,他宠月贵妃,扶持月贵妃,在太子出生后,就立了月贵妃生的子嗣为太子。”顿了顿,他道,“换句话说,若是月贵妃不做这些背后的动作的话,她与皇上其实是一个阵营的人。”
林之孝沉默地点了点头。
叶裳又道,“月贵妃改造这个机关暗器,兴许是为了有朝一日,借此除去国丈,毕竟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后,亦或者是国丈府,都不乐见月贵妃所生的太子登基。皇上以前十分恼恨国丈,若是她借此除去国丈,正中皇上下怀,想必不会让皇上大加追查。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早那么容易地就死了,这个机关陷阱被与她同谋合伙的人在她死后利用了起来,做了今日之事。”
林之孝又抿起唇。
叶裳看着他,“二皇子一定知道何人是月贵妃的同谋合伙人,能知道这么秘密的机关陷阱之事,能今日在皇宫启动,一定是与月贵妃生前关系十分近之人。”
林之孝摇头,“我不知道。”
叶裳扬眉看着他,“二皇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
林之孝也看着叶裳,诚然地道,“我喜欢苏风暖,不比你喜欢她的时间短多少,算起来也有些年了。你若是不相信我真的喜欢她,觉得我知道尽快救她的办法而不救他,那你就错了。”顿了顿,他又道,“月贵妃即便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与她全无感情,所以,在知道苏风暖杀了她,我也不那么伤心,相反,我的私心里还是将林夫人当做我母亲,所以,我不恨苏风暖,即便她不喜欢我。”
叶裳看着他的眼睛,他脸色虽然不好看,但目光诚挚,他道,“所以,二皇子这是在告诉我,除了将皇宫一寸寸地排查下来,没有别的办法,比如通过月贵妃而找到她同谋合伙人,尽快找到机关陷阱了吗?”
林之孝摇头。
叶裳扬眉,“林家主呢?”
林之孝道,“从进京之日起,他就一直被我圈禁在了林府的宅院内,如今还在林府的宅院圈禁着,我认了皇上之后,皇上未提对他的处置,我也未放他出来。今日之事,不会是他做的。”
叶裳又道,“那林客呢?”
林之孝又摇头,“林客自那日被你射了一箭,又大笑不止一日夜,伤势极重,这才过去没几日,在林府养伤。”顿了顿,他道,“林客自小看着我长大,不会背着我做我不想做之事。”话落,他道,“这般算计苏姑娘,便是我不会做的事情。”
叶裳看着他,“那别人呢?比如,这京中还有谁,与二皇子私下关系紧密?是有本事操作此事的。”
林之孝看着叶裳,眸光沉涌地道,“叶世子是想让我亮出我在京中依靠的底牌吗?”
叶裳道,“也无不可。”顿了顿,他道,“这件事情我会追查到底,早晚都会知道。如今问二皇子,无非是想节省时间,尽快救出暖儿。若是二皇子不说,事后我追查出来,也会将之碎尸万段,届时,有得罪二皇子之处,我也断然不会客气。”
林之孝闻言眉目沉暗地道,“是有一个人,是我在京中的依靠,但他是谁,我也不知道。我这样说,你可能不信,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也想等着叶世子追查出来之后看看他是谁。”
叶裳眯起眼睛。